月明人倚楼

相思赋予张小辫儿

【呀!又撞了!】——远行客【桃九辫】

凌晨四点,一辆车飞驰在马路上,驾驶位坐着一个小眼睛,车内放着激烈的摇滚乐,试图驱散清早的困意。车没开进院子,许是怕吵醒屋里某个近日眠浅的人。他坐在车里使劲搓了搓脸,一夜没睡,眼睛熬的有点红。进了屋,没说二话直接去了唯一亮灯的地方。里头躺椅上的人似乎知道他会来,但根本没有要睁眼的意思,要不是时不时转转茶杯盖,觉得睡着了也不奇怪。来人也不急,就垂首站在人旁边,大有一副我可以站到天荒地老长出蘑菇的架势。

东方露出了一抹白,渐渐越来越亮,躺椅上的人睁开眼“来了?没人让你跟这立规矩,该干嘛干嘛去。”

这话一出,更不敢动了,试探着“师父,辫儿……”话没等说出来,小腿就挨了一脚。

“你在这站了一个小时就为了说这个?”

“师父,我再站多久也是说这个……”头一次,这是跟师父杠上了。

“呵,你这是长本事了啊,看来跟师哥是没少学能耐……”

杨九郎一听这话吓了一跳,心里一阵愧疚,不知道这下得让人多吃多少苦头,矮身跪在师父脚边“师父,没有……不是……您听我解释……我……”

又挨了一脚“杨九郎,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废话。”

杨九郎跪正了身子“师父,我错了,不赖辫儿,他最近心情不大好,所以……”

师父眉头一皱,原本看徒弟乖巧的跪着心里已经软了几分,可开口就是求情,眯着眼睛“他心情不好?你的意思是他带情绪上台了?”

杨九郎算是明白了,今儿他多说多错,而且所有的后果都得让辫儿来承担。师父这是铁了心立规矩,就好像本以为可以亡羊补牢,但是栅栏越丢越多,不仅羊没圈住,还赔了羊圈“没有没有……师哥他很好……他……”

欧式的大钟打了六声,师父似乎耐心耗尽,直接问了一句“闹别扭了?”

“没有,师父,真没有,您是不是……听到什么了?”

师父俯下身子伸手捏起人脸颊,拧着“把你的小聪明收起来,别忘了你的身份,你先是相声演员杨九郎。”松开手靠在后头,继续闭目养神“虽然咱们说相声的不能怕有些什么流言,但是三人成虎的道理你这么聪明肯定明白。”话只说了一半,至于怎么做得看孩子自己的理解和造化了“想跪上外头跪着切,正好这会儿清气上升浊气下降,没准就开了窍了~”

杨九郎看着师父,没太咂摸出师父的意思,但也实在觉得今天这一套操作着实有点没脑子了。师父是气自己来求情?是因为外头那些风言风语?其实他猜对了一半,师父也是气九郎没能把风筝线握在手里,风筝能不能飞高先不提,现在看已然是挂在树上不好动弹了。

杨九郎看师父没有什么要说的了,站起来去院子里跪着。膝盖又麻又痒,但心里的麻痒要更严重些,这一趟,赔了夫人又折兵。

这一夜张云雷睡得一点都不稳,浑身都没什么好地方,碰哪哪疼,缩在床上都忘了数了多少只羊了,才勉强入梦。一翻身,被疼痛刺激的神经瞬间兴奋起来,得,前头的努力入睡又白费了。起来涂个药吧,手一撑床,疼的差点哭出来,叹了口气继续蜷成一团,宛如一只被抛弃的猫,只能在傲娇的自尊和摇尾乞怜中选择后者。口渴得紧,这时候念起外甥的好,不停的念叨“这要是郭麒麟在,可不至于连口水都喝不上了……”做了一夜找水喝的梦,在满足的干了两大杯水之后睁开了眼睛。阳光明媚,透过窗帘的罅隙洒下一地碎金。张云雷被晃得眼睛睁不开,适应了好一会,眯眼睛看墙上的挂钟“干了,要完……”没错,他又双叒叕起晚了。骂自己一句真是记吃不记打,顾不上身上的叫嚣,翻身下床,闻着衣服上的味道,自己都嫌弃的看不过去眼,索性脱下来洗澡换了一身干净的,反正都晚了,不差这一会。张云雷就这么自我安慰着,直到快八点才出屋。心里默默祈祷师父还在过德云时间,这会正和周公做友好洽谈。从楼梯上探头看看楼下,眼神也不好,瞄了一眼以为没人就趿拉着拖鞋下去。

前脚刚站在楼梯下头,后脚声音响起“还知道起来啊?几点了少爷?”

张云雷吓得都要哭出来了,打小就怕师父这阴恻恻的语气,咬着嘴唇,两手搅在一块“爸爸我错了……我不敢了……明儿我肯定早起……”声音都在颤,换二一个看着这副可怜样,肯定要心疼拉过来微笑摸摸头了。

师父可没这惯孩子的心,相反,这两天被这孩子的事闹得一阵阵头疼“别介,现在谁还能管的动你啊,让你干啥偏不干,人家孩子叛逆期都是十二三,你这连二十二三都不是了,才想起来叛逆,晚了点吧?”师父把报纸卷了个筒,不轻不重敲敲人胳膊,报纸虽轻可架不住胳膊上伤痕累累的,疼的人又湿了衣服。

张云雷无暇消化疼痛,眼睛湿漉漉的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师父刚才的话惊的“呃……师父我错了……我真不敢了……”猛然想起昨天晚上跟某人打的电话,约好今天他来一起去剧场的,人呢?想着事不自主的往窗外看。

郭德纲看人跟自己说话都能心不在焉,气不打一出来,一脚就踹上去,给人踹的连连后退了几步“嘛呢,魂飞了啊?这么不想跟家待着?要是觉得外头好,哪好上哪,少在我这碍眼。”

张云雷一听这意思不对了,外头好?他什么时候想过?他不敢也不能。被踢的一脚,小腿肚子转筋一样疼,哪敢抱怨,甚至连表情都得尽力收回去,生怕师父因为挂相又恼了。张云雷觉得自己这会儿像一株高大且没营养的巴西木,蔫巴巴戳在一边,手足无措。

师父看人这幅样子更生气“头抬起来,站直喽,挺大的小伙子,佝偻着跟个小老头似的好看嘛?”目光落在人青紫的胳膊上,张云雷感受到灼灼的目光,下意识把胳膊藏到身后,舔了舔干裂的上唇,试探着开口“师父……那个……翔子他来了吗?”

“你还有心思顾着那么多呢?我说最近怎么节目演成那个得行,心思都没在这能演好?一天天因为点事就被拉走,净知道出去鬼混,我看你压根没把我说的往心里去!”

张云雷一个劲的摇头,好像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没这样的心思似的“师父我好好琢磨节目,好好跟九郎磨活,我用功……”

师父没做评价,反而直戳戳的问“我听说你想跟翔子裂了跟李欧一场?那还磨什么活~你要是真决定了,我一会给栾云平打个电话,下午你就换过去,我给杨九郎再找个搭子。”

张云雷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,满是慌张和疑惑,二话没说扑通一下跪人面前“师父,我没有,我没要裂穴啊。李欧?我没想跟他一场啊……就平时一起玩了几次,我真没有这个心思啊……”张云雷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没法让师父信自己了。

“没有?不是玩的挺好的嘛,没事,当年你哭着闹着跟我要九郎的时候我也满足你了,现在也一样,不差这一次了。好多人惦记九郎呢,你不用担心。”

完了,这回不仅没洗干净,还越洗土越多,彻底给埋起来了。张云雷心里叫苦,吸了下鼻子把眼泪憋回去“我没有……师父求您,别拆了我俩,我不出去玩了,我好好练功,好好演节目,只要您别让我们分开……”

老郭差点被气乐了,这听着自己怎么像极了棒打鸳鸯的长辈,非要拆散一对痴情人呢。抄起沙发上的扇子在人胳膊上抽一下“去去去,少跟我这卖惨,我可不心疼,估计外头那个能心疼,要跪着就出去一起,把话说开了,别在心里存着什么疙瘩,以后还怎么演。就算要裂也得好聚好散,说明白了,去吧。”

张云雷盯着师父的神色,辨不出喜怒,但刚才一下扇子可是实打实的,给伤痕累累的胳膊又添了些斑驳。张张嘴还想说点什么,可是师父显然不想听解释,只好撑着沙发站起来,往门外去,好歹先见着小瞎子再说。

一开门就看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直挺挺跪着,都不带晃一下的。不得不承认,张云雷心疼了。这些天事儿是有点多,心里本来就觉得对不起九郎,今儿又看人跪在这,看样子时间不短,又愧疚又有点开心。

台阶下的九郎听见门响下意识抬头,就看见他的角儿站着发呆,他有点尴尬,但旋即就开始担心师父是不是也罚了辫儿,压着声“你干嘛呢?”

“啊?哦……”呆呆的应声,然后小心的跪在人旁边,回人一句“师父让我出来陪你~”

跪到身边杨九郎才看清辫儿的惨状,露出来的地方全是伤,交叠错落,杨九郎心想“这得多疼……”心疼的拉过来,却正好按上肿的跟萝卜的手心,惹得人倒抽一口冷气“对不起对不起……师父怎么这么狠啊?还哪挨打了?后头?”一双手不知道该碰哪。

“行了吧你”张云雷暗暗骂了一句“傻berber,我不要面子的啊”白了人一眼“光天化日的你干嘛啊?我可喊非礼了啊~”

“我这不担心你嘛……你看你,还急了,我不碰了还不行嘛……”杨九郎感觉心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,煎熬又拿不来。

张云雷看人失落的样子,内心把自己骂了一顿,轻轻拽拽人袖子“翔子,你跪好久了吧,师父说什么时候起来吗?要不我进去跟师父求求情,我……”

“嗨,没事~”九郎努力让语气轻松些。

“哦……”

静默了有一分钟“那个……”“角儿……”二人同时开口。

“你先说”“你先说”杨九郎立马闭嘴摇摇头,张云雷看人一眼,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“你生气了啊?师父罚你是因为什么啊?咱俩的事嘛?”

“你别多心,不是,是我活不瓷实,师父让我反省……”

“屁,我还不知道你?是不是因为外头传咱俩要裂,师父生气了?”

“真没有,角儿你别多想。传言那玩意也能信嘛,传言还说羊能上树呢是吧~”

“边切,别的羊能不能上树我不知道,我知道眼巴前有一只羊跪着呢,还小眼巴叉的~”

“行行行,小眼儿羊不出蹄了,陪着小狐狸成吗?”他也不知道身边的人能不能听懂自己的意思。

张云雷听着,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但跟人皮一会儿心里好受多了,起码他感觉九郎没多心。捅捅九郎“诶,你说咱笑傲江湖上说个什么蹦迪梗行不行?”

“老艺术家上线了啊?行,我听你的,艺术来源于生活嘛~”

张云雷一听这话,感觉有点不对了“你什么意思?”

“什么什么意思?没意思啊……”

“没意思是什么意思?”

“就是字面意思啊……”杨九郎低下头。

张云雷泛起一阵委屈“不就是不想让我出去嘛,师父管我,你也管我,我跟李哥出去也没惹事也没耽误工作,怎么就不行了啊!”

张云雷回忆了一下这两天,像是所有事情都针对自己似的,所以他委屈。

前天被师父一个电话叫回来,进了书房就没出来,从最基础的报菜名到新学的京剧小段,一个个的过,错了,打,说慢了,打,忘词了,打。看手心快抽出血来,那就换胳膊,胳膊没有好地方了换后背。站不住就跪着挨,从早磨到晚,这一天仿佛掉进了炼狱,还是生前十恶不赦的那种。张云雷绝望了,到后面体力跟不上,嗓子撑不住,膝盖都要跪碎了,师父还是那两个字“继续”。他想哭,但是不敢,因为刚掉了两滴眼泪,藤条就长了眼睛似的咬上脊背,破风声还伴着师父的呵斥“憋回去,说成这样还有脸哭?出去别说是我徒弟!”吓得立马擦在衣服上,接着唱。

张云雷也不知道,这些小时候背烂的东西唱烂了的大俗段怎么还能有这么多问题,感觉整个三观都被重塑了。原来引以为傲的太平歌词在师父听来也是上不了台面。他也急,但是他更困惑。入夜,师父也折腾累了,放人回去休息。张云雷坐在床上觉得自己的两条胳膊快赶上绿巨人了,红的紫的,除了颜色不一样粗度已经无限逼近了。扒拉开抽屉,好容易翻出一管药,也不知道过没过期,挤出来涂上去。也许药起了作用也许是太累了,还没等洗澡就倒床边睡着了。

就这么个不舒服的姿势凹了一夜,第二天一睁眼翻身,差点没疼背过气去。好容易把胳膊腿都捋顺了挪出去,看看表十点一刻,好家伙,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。灰溜溜去书房报道,意料之中的,因为贪睡又挨了一顿,原本就惨不忍睹的双臂雪上加霜。

按理说师父对自己除了刚回来那会儿从没要求这么严格过,他一直在猜是因为什么。终于在一次耗山膀实在脱力的时候,师父一边打一边说“我当你多能耐,我当你有多大的金刚钻,差得这么远不知道努力,一天天净出幺蛾子是吧?想飞也得看看长没长翅膀!”

欲哭无泪,他倒是敢飞算啊。张云雷委屈,可那是师父,雷霆雨露都得照单全收。但是他又迷茫,到底怎么做才能平息怒火,而且到底是因为什么。

此刻的他就像一个孤独的朝圣者,前方是神庙,可路途上迷雾重重遍布荆棘。但是前面有人引路,身旁有人同行,可身后也有诱惑和牵绊,端看你如何选择。

晚上,师父看他实在没力气了,再练也没用,摆手让人回去。进屋拿起手机,早就没电了,充上了开机,上头除了某人的未接电话和无数微信就没别的。可自己昨天那么痛苦,他可倒好,一个电话没有一条微信不发,这是生气了?正想着要不要回拨回去,电话突然响了起来,看了眼来电显示,不自觉勾起唇角“喂~”

那头是熟悉的小奶音“角儿,睡了?”

“嗯,睡了,我现在说梦话呢~”

“我错了我错了”杨九郎一听这吃了枪药一样的态度就知道是怪自己昨天没找他了,心里竟然有些受用“这两天我让高老师叫去了,跟小番茄一块写本子,笔都写没水两支了,就是不让走。今儿才给放回来,好家伙,跟劳改似的,不对,思想改造。昨儿回去都快一点了,我怕你在师父家睡得早没敢给你打电话。角儿?辫儿?”

“你还敢撅辫儿?你撅我,胆肥了啊你!眼睛不大脾气不小啊!”张云雷趴床上跟人逗咳嗽“高老师找你干嘛啊?写本子?写出什么了?”

“我哪敢啊~借我俩胆我也不敢啊~嘿角儿我跟你说,我把笑傲的本子给高老板看了,他说你写的不错~你给师父瞧了嘛?”

“我……哎呀再怎么看也不如你过来咱俩对两遍来的快~明儿你还上高老师那嘛?要不你来师父家吧~”

“不去了,那成,我明儿一早就去。诶角儿,师父昨天急火火把你叫回去什么事啊?”

“呃……你别问了……反正不是啥好事,明儿你见我就知道了。”

杨九郎听完就懂了,这是让师父归置了啊“因为啥啊?咱最近演得挺规矩的啊……”

“师父说我想飞了……心思不在相声上……”跟九郎也没什么好瞒的,这是把他真真正正当成一家人。

“啊?你啥前有的翅膀?我都不知道,感情我搭档是个天使呐~”

“滚蛋!没人跟你闹……翔子……我是不是特别差劲啊?”

“不是角儿,你这是说什么呢,你差劲还有好的了吗?师父爱之深责之切,你别多心。”杨九郎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抱抱他的小狐狸,这得让师父打击成什么样才说出这样的话啊。“角儿?没事儿啊,要不我现在过去?”

“折腾什么,明天早上再来,我现在可没精力管你了,我要困死了……”

“那成,我早点出门。困了啊?那睡吧,涂点药,被子盖好,空调别开那么低。”

“知道啦~婆婆妈妈的傻berber~睡了啊……”

挂了电话的九郎在思考师父的雷霆之怒到底因为什么,思来想去肯定是因为最近的流言蜚语进了人耳朵,什么要裂穴啊,什么张云雷杨九郎不合啊……杨九郎承认,这些日子因为辫儿和李欧走的太近是有点酸,可是裂穴这样的话是谁传的,还能让师父知道迁怒于辫儿,这手段可是有点高明了,杀人无形兵不血刃。于是这才有了今儿一大早九郎就急急忙忙跑来求情表决心的一幕。

思至此杨九郎觉得,如果再呛声也没意义,索性不搭茬,但又听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心里一揪一揪的疼。终是无奈,算是被他吃定了。小心揽着人肩膀让人靠过来。

就这么一个动作,张云雷的眼泪不听话的冒出来,还强装镇定“干嘛啊你,不是觉得我没意思嘛!我就是想出去散散心,你干嘛呀~”活脱脱一个孩子模样,没给糖吃,这会儿闹上脾气了。

“好了好了,是我不好,行了行了,一会儿师父出来看着不好~别哭了啊”

“谁哭了!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!哦对你看不见~”

“对,我看不见~所以我角儿永远都是最好看的~”

“咦肉不肉麻~离我远点~”

两人你一句我一句,尽显相声演员本色。老郭本来想让俩人聊聊说开了能好点,不过也怕谈崩了,刚走到门口就听俩人你来我往的,内容都没法播,不禁扶额,开门出去。俩人看师父出来了,立马收起嬉皮笑脸,端直的跪好。

“挨罚还这么高兴,下回上那鹅卵石小道上跪着,我看看还能不能笑出来。”师父看俩孩子挺好的也放心了许多,“都进来,在外头跪一排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。”

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互相扶了一把进屋,站门口不知道该干什么。师父恨铁不成钢的冲人喊“都几点了,不吃饭啊!要不饿出去跑圈去!”

吃了饭没用师父说,俩孩子们自己跑进书房,一个咿咿呀呀的唱,一个嘟嘟囔囔的背,师父看了一眼欣慰的笑了。

张云雷觉得自己挺幸运的,遇上了这么多真的对他好的人,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?他看看身边人,笑得一如少年。

 @露桥倦客 啊啊啊,激动的心颤抖的手,顺路借梗不回头~深爱了多年还是毁了经典,给各位指路露桥太太的《迷途》,贼好看!!我这个《迷途2.0》好像除了字数差不多别的都差好多【捂脸跑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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